来源：中国市场监管报
近日，上海市市场监管局公布对上海食派士商贸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食派士公司）滥用市场支配地位实施“二选一”垄断行为的行政处罚决定书，较好实现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相统一，得到社会各界广泛认可。回顾整个办案过程，办案人员深切感受到，只有胸怀大局、守正创新、勇于担当，才能不断开创反垄断执法工作新局面。
2019年8月，上海市市场监管局根据举报，依据反垄断法对食派士公司立案调查。
经查，食派士公司为互联网餐饮外送平台，通过网页、食派士手机App（Sherpa’s）提供英语餐饮外送服务。2017年1月至2019年10月，食派士公司利用其在上海市提供英语在线餐饮外送服务市场的支配地位，对平台内合作餐厅商户提出“二选一”要求，与所有合作餐厅商户签订含有“排他性送餐权条款”规定的合作协议。同时，该公司通过制定实施“独家送餐权计划”，要求合作餐厅商户立即停止与其竞争对手合作，否则从平台内下架该商户。
调查表明，食派士公司通过实施上述“二选一”行为，锁定了相关市场内大量合作餐厅商户资源，严重削弱对手的竞争能力，损害了平台内商户和消费者利益，具有明显的排除、限制竞争效果且没有正当理由。上海市市场监管局认为，食派士公司的行为构成反垄断法第十七条第一款第（四）项禁止的“没有正当理由，限定交易相对人只能与其进行交易”的滥用市场支配地位行为。2020年12月25日，上海市市场监管局依据反垄断法第四十七条、第四十九条，行政处罚法第二十七条之规定，对食派士公司处以其2018年销售额3%的罚款，合计116.86万元。
提高政治站位是做好反垄断工作的根本前提
近年来，我国平台经济快速发展，对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发挥了重要作用。与此同时，平台经济凭借数据、技术、资本优势，呈现出市场集中度越来越高的趋势。关于平台垄断问题的反映和举报日益增加，说明平台经济发展中存在一些风险和隐患。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要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2020年12月，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均提出“强化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今年《政府工作报告》重申“强化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2021年3月，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九次会议指出，要从构筑国家竞争新优势的战略高度出发促进平台经济健康发展，并再次强调要“促进公平竞争，反对垄断，防止资本无序扩张”。“十四五”规划纲要明确，依法依规加强互联网平台经济监管，明确平台企业定位和监管规则，完善垄断认定法律规范，打击垄断和不正当竞争行为。
上述一系列国家推动平台经济规范健康持续发展的重要部署，为强化平台企业监管、规范平台经济竞争秩序提供了行动指南和根本遵循，也为平台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明了方向。上海市市场监管局查办食派士公司实施“二选一”垄断行为案，正是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重要决策部署的具体体现，有利于规范行业秩序，保护消费者利益，促进行业创新和平台经济长远健康发展。
坚持守正创新是做好反垄断工作的根本动力
平台经济领域商业模式和竞争生态复杂，涉及范围广，专业性强。一方面，平台经济领域竞争呈现多边市场、动态竞争、跨界竞争、网络效应等新特点，在相关市场界定、市场支配地位认定、竞争效果分析等方面存在与认定传统垄断行为时的较大差异；另一方面，现行法律规定有一定的滞后性，对平台经济的监管面临新的挑战。
本案是上海市市场监管局查办的首起互联网领域反垄断案。尽管在查办此案之前，办案人员对于互联网领域垄断行为特点有诸多研究，但真正应用到实际案件的调查分析中，难度仍然很大。为了使论证更加有理有据、充分有力，在相关市场界定这一反垄断执法首要和社会关注度高的环节，办案人员综合考虑互联网平台经济的动态性、系统性和复杂性等特点，结合本案实际情况，将基于替代分析的定性分析和按照假定垄断者测试要求进行的定量分析相结合。在界定本案商品市场方面，办案人员分别从3个方面进行说理式论述，聘请第三方专业机构开展消费者问卷调查和经济学分析，在提取分析大量数据的基础上，运用临界损失分析法等多种经济学工具和模型算法，开展定量计算与分析。在竞争效果分析方面，除文字表述之外，还辅之以数字图表，使结论更加具体客观。
本案与以往公布的采用定性定量分析相结合反垄断案件最大的不同是：行政处罚决定书开创性公布了假定垄断者测试的具体分析过程，公开了经济学分析的详细过程。经济学与法学的良好互动，成为本案一大亮点，使办案人员深刻认识到，只有不断开拓创新，勇于担当，努力把握平台经济发展规律和反垄断监管规律，强化竞争分析和法律论证，才能进一步提高反垄断执法的专业化、规范化水平，在守正创新中为平台经济发展营造更加公平透明的法治营商环境。
坚持发展与规范并重是做好反垄断工作的根本要求
从平台经济长远健康发展角度看，依法规范与支持发展并不矛盾，而是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通过竞争引导和激励平台企业不断进行技术革新和模式创新，加强平台经济领域反垄断执法；通过创新提高竞争层次，推动平台经济更好地为高质量发展和高品质生活服务。
行政处罚并不是目的，执法是最好的普法。在查处本案过程中，办案人员始终坚持发展与规范并重、治“果”与治“因”并重、处罚与教育相结合的原则，充分利用每一次与各平台及餐饮商户接触的机会，大力宣传反垄断相关法律规定，通过查办案件产生威慑和示范作用，使经营者进一步增强反垄断合规意识，达到“查处一个行业，规范一个行业”的目的。同时通过向经营者宣传讲解《上海市经营者反垄断合规指引》，帮助经营者着眼长远、兼顾当前，补齐短板、强化弱项，加强合规管理，健全合规体系，切实保护平台各市场主体权益。
在办案人员的帮助和指导下，食派士公司反垄断合规意识进一步增强，逐步开展自查整改，在案件调查开始之后5个月内即已全面停止涉嫌违法行为，经营更加有序规范，相关市场的竞争秩序也得以迅速恢复。
联动协作是做好反垄断工作的根本保障
随着我国经济快速发展和数字化技术的提升渗透，餐饮市场经营模式和业态不断变化丰富，相关市场情况和竞争状况也日新月异。面对在线餐饮外送平台和餐饮商户经营状况随时变化、数量众多与执法资源有限之间的矛盾，上海市市场监管局领导高度重视，批准成立专案组。
专案组建立明确顺畅的分工负责机制，群策群力，密切配合。组长运筹帷幄，把控办案方向进度，督促检查调查方案落实情况，做好重要事项协调工作。案件主办人员负责把握案件整体和主攻方向，制定各项分步调查方案，明确调查取证要点和要求，梳理汇总证据材料，撰写各类报告、请示和法律文书。其他案件参与人员成立若干调查小组，根据分工各司其职，既完成好各自的任务，又步调一致，打好整体战，保证调查方案执行落实。在各调查小组的通力协作下，执法人员对相关市场内所有平台和平台内商家广泛开展调查取证，获取了大量证据材料，案卷多达3000余页。
面对本案所涉行业的专业知识壁垒和平台经济滥用市场支配地位行为的新特点、新问题，为确保案件办理质量，上海市市场监管局与市场监管总局密切沟通，并在其指导下不断完善案卷材料和法律文书。同时，多次召开专家论证会，对案件疑点难点问题反复深入开展分析论证，为案件的最终处理奠定扎实的基础。
本案查处过程历时一年半，期间也遇到各种困难挑战，但办案人员团结协作，攻坚克难，最终圆满完成任务。这让办案人员深切体会到，只有以坚持不懈的勇气和滴水穿石的毅力，久久为功，方能使反垄断工作真正取得实效。
今年是建党100周年，是实施“十四五”规划开局之年，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的开启之年。下一步，上海市市场监管局将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考察上海重要讲话精神，不断提高政治判断力、政治领悟力、政治执行力，对标对表党中央大政方针强化落实措施，切实提高反垄断工作能力，推进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以实际行动坚决做到“两个维护”，全力服务构建新发展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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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市市场监管局反垄断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