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炉“医师”

       10月8日，闽东三都澳白马港，福建大唐国际宁德发电有限责任公司，为期两周的3号锅炉“体检”正式开始。
　　测厚仪、硬度计、软管内窥镜、现场金相显微镜、磁粉探伤仪、超声波探伤仪，是此次给锅炉“体检”所需的仪器；连体工服、防尘口罩、安全帽、绝缘鞋、检验灯、安全带，是“主治医师”的必要装备。用检验人员安栋的话说，这些“一个都不能少”。负责此次“体检”的检验人员来自特种设备领域唯一的国家级“医院”——中国特种设备检测研究院。
　　锅炉属于特种设备，在高温高压下运行，具有较大的潜在危险，一旦发生事故，极易造成重大财产损失和人员伤亡。“对锅炉进行内部检验可以发现锅炉设计、制造、安装中留下的先天性缺陷，也可以发现锅炉使用和修理改造过程中产生的‘毛病’，是减少锅炉事故、保证锅炉安全运行的重要措施。”安栋说。
　　管子是否有结渣、磨损、腐蚀、裂纹、涨粗、鼓包、变形，管道和集箱膨胀是否受阻、材质是否老化、焊缝是否有裂纹，减温器喷水管是否断裂、筒体是否有裂纹，这些都是此次“体检”的项目。项目技术负责人笪耀东介绍，福建大唐国际宁德发电有限责任公司是福建省总装机容量第三大发电公司，年产120多亿度电能，相当于宁德市全年用电量。此次接受检验的3号锅炉每小时发电60万度，内部结构复杂、部件繁多，需要检查14个大项221个小项。
　　“3号锅炉运行时内部最高温度超过1400摄氏度，在高温高压环境下长期使用，会对锅炉部件造成不同程度的损伤。如果出现问题没有及时发现，有可能会酿成安全事故。”笪耀东说。除此之外，有些部位还需要取样进行力学性能、金相分析、垢样检测等检验项目，必要时还需增加超声相控阵检测、合于使用评价等检测评价工作。
　　记者看到，3号锅炉有80多米高，每层开有一个“小窗口”，供检验人员爬进去检验。锅炉内部又分为多个空间，全都不通风、不透光、高粉尘，且各个部位又有自己的特点。
　　若非亲见，简直不能相信检验人员在如此的环境中工作：有的空间狭窄到只允许人蹲着检验，有的需在几十米高的脚手架上行走检验，有的需在升降平台上检验……
　　研究生毕业的安栋原以为电站锅炉检验是很“高大上”的工作，“来了之后发现工作环境很恶劣”，但每次检验发现并帮助电厂消除安全隐患后，“就觉得付出是值得的”。
　　记者全副武装随同检验人员由“小窗口”爬进锅炉内部，看到密密麻麻的管子依次排开，每排管子之间搭着铁板供检验人员通行。为防止意外坠落，检验人员必须时刻将安全带扣在管子上。如果说锅炉内的粉尘和气味挑战的是人的生理极限，那么高空作业和昏暗环境挑战的则是人的心理极限。
　　在对末级过热器管检验时，笪耀东、安栋和潘鑫是一组。他们一人用检验灯等工具对管子进行外观检验，另一人用测厚仪、游标卡尺等设备进行更细致的检测，还有一人对检验结果及时记录。
　　据中国特种设备检测研究院2017年统计数据显示，全国投产在用的300兆瓦以上的超临界电站锅炉将近700台。按照相关法规要求，这些大型电站锅炉都要定期检验，其中的90%以上是由中国特种设备检测研究院完成的。
　　面对庞大的检验任务，中国特种设备检测研究院锅炉事业部的52名检验人员经常放弃节假日执行检验任务。今年32岁的吴頔是北京人，从事特种设备检验工作已有10年。“节假日，大型电站锅炉停机检修的较多，也是我们最忙的时候。”他说，“每台大型锅炉内部检验至少需要两周左右，有的时间更长；外部检验时间较短，一般为三天左右。这是我今年检验的第36台锅炉。”
　　据锅炉事业部负责人钱公介绍，他们的工作人员平均年龄35岁，孩子都还很小，每人每年平均出差达220多天。不能照料家，让他们觉得对家庭亏欠太多。
　　除了锅炉，中国特种设备检测研究院还肩负着压力容器、压力管道、长管拖车、电梯、起重机械、客运索道、大型游乐设施等特种设备的检验任务。检验人员像安全卫士一样，守卫着特种设备的安全运行。栗世民 文并摄